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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民渐渐的康复了。出院以后,他在高静的悉心照料下,他胖了,气色也不错,也可以在自己家周围的街道上散步了。

加油站的工作辞了,邵民在家里闲来无事,又开始寻找新的工作。一日,他收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,那是他受伤以前寄出去的,现在总算有了回音,邵民十分兴奋,仿佛在黑暗中见到了盼望了以久的曙光,他下定决心,万一被录取了,不管这家公司给他多少年薪, 哪怕只有三万,他也要去,他一定要让自己学有所用,不能再靠打零星散工来维持他的生活了。

这是座落在曼哈顿下城的、华尔街附近的一家中等投资公司,邵民如约前往面试,面试进行的十分顺利,最后,高级主管传达了老板的意思,年薪六万,如果邵民没有意见的话,就可以上班了。

邵民当时就呆了,出了大楼的门,都不知东南西北了,连地铁站也找不到了。 邵民不敢相信,这是真的,他时来运转了,在苦苦的等待中他受尽了煎熬, 这样的日子,终于结束了吧,他想笑,想喊,但是,他忍住了,他可不要做第二个”范进”,他可没有疯,他清醒的很,他终于放掉了那个十万年薪的梦,梦想不能实现,长期压抑在心中,就变成了包袱和心病,现在,他放下了包袱,了却了心病,才知道人也可以活的那么的轻松自在。 他快乐,他也恨,恨这一份工作为什么不早一点得到,早几年,一毕业就得到一份年薪六万的工作的话,他邵民何至于放走何心雨那么好的老婆呢?现在,说什么也晚了吧?这是命,命运的安排,邵民自嘲地想,自己命中注定要经受这番磨难的,还是好好珍惜现在吧。

恰巧,邵民去面试的那天晚上,何心雨和林紫烟结伴去邵民家看望邵民,邵民告诉她们他找到了工作,林紫烟很高兴,笑称这是邵民自从出国以来告诉她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。何心雨也由衷地为邵民感到高兴,并开玩笑地说,如果邵民你在毕业之后,立刻就找到这份年薪六万的工作,并且踏踏实实地去上班的话,那我们现在就会像王子和公主一样过着幸福的生活。邵民也说,那你就没有机会和陆翰宇搅在一起了,因为你不需要自己出去闯天下呀,你要是整天在家,我就不会生疑心病了。

站在边上的高静,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,脸色阴晴不定。

在送何心雨和林紫烟出门时,高静很担心地问:“心雨姐,你会和邵民复婚吗?”

“应该不会吧,事过境迁,现在也不是当初的那份感觉了。”何心雨虽然这么说,但是,心里还是颤动了一下,她问自己,对邵民真的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了吗?

“以我这段时间和邵民的接触,我知道,他的心里还有你。”高静神色忧郁地说。

“高静,你不用担心,开弓没有回头箭,我不会走回头路的,至于邵民,你好好待他,他会和你好的。”何心雨看着着高静忐忑不安的神情,不由得安慰她。
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高静的眼睛,若两颗星星,在黑夜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芒。

“高静,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很专制,又有极强的控制欲,你能受得了吗?”何心雨问到。

“这一点,我想过,在他给我讲你们两人的事之后,我就想过,他对你的这种态度,是因为你激怒了他,而我,我不会,我和你不一样的人。”

“为什么说是我激怒了他?”何心雨万分诧异地问。

“心雨姐,你不觉得你太有野心、太大胆、太倔强了吗?作为女人,你为什么不能让一步呢?你对他,在过多的希望转化为失望的时候,也对他失去了最起码的信心和耐心。”

何心雨震惊地看着高静,从来也没有人对她这样的话,连紫烟也没有说过,可是,高静却在此时说出了这样的话,这不由得使何心雨沉思起来。

高静又说:“我没有什么本事,也没有野心,我只想和我的爱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。我想,我和邵民之间,不会有太大冲突的和分歧的。”

何心雨无言地看着高静,好一会儿,她才说:“你进去吧,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。”她朝四周看了一下,说:“紫烟呢,紫烟去哪了?”

高静说:“我看见她进了你的车了。”

两人说了再见之后,何心雨坐到车上,见林紫烟在后面的座位上睡着了,她不由得好笑起来,难怪她这么安静呢,原来睡着了。

何心雨发动了引擎,车刚动,林紫烟就醒了,她迷迷糊糊地说:“到家了吗?”何心雨说:“你安心睡吧,我才刚起步呢。”

“你们在谈什么呢,谈这么久,我在车上等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地睡着了。”林紫烟打着哈欠说。

何心雨没有回答,她想着高静刚才所说的话。林紫烟又迷迷糊糊地睡去。

不一会儿,两人已经开车回到了自己家的楼下。何心雨泊好车,与林紫烟一前一后走到公寓大楼的大厅里,何心雨忽然看见大厅里站着陈煜,便低声地对林紫烟说:“糟了,糟了,紫烟,陈煜说好今天晚上来找我,我把这事忘得一干儿净了,太不礼貌了。”

林紫烟却说:“没事的,他不会生气,在医院里,他也特别好说话,他这人性格不错的。”

说话间,她俩来到了陈煜的面前。陈煜的眼睛直视着何心雨说:“去哪里了?别跟我说,你在店里,我已去过了,你不在,是不是存心躲我?”

“没有,我和紫烟出去办点事情,好在你也没有等多久吧?”何心雨自知理亏,约好的事情,居然会忘了,可见,她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。何心雨虽然不想和陈煜怎么样,但是,她也不想伤了他,于是,她说:“上去坐一会儿吧, 喝杯茶再走。”

三人上了楼,林紫烟说:“我要去睡觉了,你们自便吧。”林紫烟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。

何心雨想去泡茶,陈煜拉着她说:“你别忙了,我不是来喝茶的,我来看看你。我们坐下来,好好聊聊。”

“你想聊什么?医学?我不懂,文学,我略懂一点,但我现在也没有那份闲心来和你闲聊,电影和电视,我也根本没有时间看,我觉得,我们没什么好聊的。”何心雨说着这些话,心里又想,真的,我们好像根本没有共同语言。

陈煜笑了,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,很好看。他说:“照你这么说来,我们是没有共同语言了?是你不想和我有共同语言,还是我们确实没有共同语言,这是两码事。谈恋爱是什么?在很大的程度上,就的没话找话,在闲聊中了解对方,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了信心。”

何心雨笑了笑,并不搭话。陈煜也不再说什么,只是看着何心雨。 何心雨在陈煜的目光中,显得有点不自在,不知如何是好,很久很久,没有人用这种关爱的目光看着她了。自从离开邵民之后,她把自己的心扉封闭期来,专心致志地投入到她生意中去了,不论白天黑夜,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,还有她的服装设计,男欢女爱的事,她从不去想它,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想,可眼前这个男人,正用他的热情和执着,他的关爱,一点一点地去开启何心雨那紧闭的心门,何心雨左右为难的拿不定主意,不知是将这扇心门继续关闭好呢,还是打开心门迎接和拥抱陈煜,她不知道,她有些迷茫,并且,在经历了和邵民暴风骤雨般的婚姻之后, 她对男人,存了一份戒心,和一丝的怯意。

陈煜见何心雨一直沉默不语,便说:“心雨,你不用为难,我不会逼你的,我现在并不要求什么,只希望我想见你的时候,真的能见上你一面,看你一眼就足够了,我走了,时间不早了,你休息吧。”陈煜起身要走。

“陈煜,做好朋友吧,我们一起吃饭,聊天,但是,不要说爱,不要谈婚姻 …… ”何心雨轻声地说。

正向房门口走去的陈煜,停下脚步,回过头来,深深地、深深地看着何心雨,许久,他才轻叹道:“好吧,目前可以,但我不能保证,永远是这样,心雨,你不要害怕婚姻,真的,你相信我。”

何心雨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陈煜看看时间不早了,也不再说什么,道了别,就回家了。

 

夜深人静了,楚笛韵去刘晴儿的房间里,晴儿已经睡着了,她睡得很香甜,脸上还带着笑容,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颤动着,她好像是在做美梦。楚笛韵看着她那甜美的样子,心里也很开心,她爱怜地抚摸着晴儿白嫩的脸颊,心里充满了母性的温情。

楚笛韵尽情地享受着做母亲的快乐,对于刘恒之的该回家的时候不回家,或者是否赌输了钱,也不是那么刻意地去留心了。好在,刘恒之现在回家来,并不经常开口问她要钱了。刘恒之知道,老婆那里现在是榨不出什么油水了。

楚笛韵从刘晴儿的房间里出来,回到自己的房间,躺在床上,顺便看了一下床边柜上的闹钟,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,刘恒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,不知又野到哪里去了,也不知他今夜会不会回来,唉,楚笛韵叹息着,这个男人呢,什么时候才能懂事,什么时候,才能把这个家放在心上, 什么时候,才能真正地关心关心她楚笛韵,为她嘘寒问暖呢, 分担家事呢?还是不要有什么奢望吧,这样才不会因为失望而感到心痛。楚笛韵无可奈何地这样劝慰着自己,正想关了灯睡觉,大门那边,传来了有钥匙开门的声音,楚笛韵知道是刘恒之回来了,她仍然关了灯,坐在床上等着刘恒之。

刘恒之蹑手蹑脚地进到屋里,连灯也不敢开,生怕吵醒了楚笛韵和孩子,他溜进浴室,洗完澡出来,摸到床边,赫然看见楚笛韵坐直了身子, 两眼直瞪着他,他不由得讪讪地说:“你还没有睡呀?这么晚了,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。”

楚笛韵压低声音埋怨道:“你又这么晚回家,干什么去了?你已经有四天四夜没有回家了,是去赌场了?还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?”

刘恒之心里一怔,心虚地说:“你别瞎说了,我没有别的女人,如果有,我今晚也不会回来呀。”

楚笛韵冷笑一声说:“哼,哼,我量你也不敢,告诉你, 你的赌博恶习,我忍了很多年了,没有跟你离婚,是看你在女人方面还算干净,这是我的底线了,如果,哪天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好,那我就对你不客气了。”

刘恒之听了楚笛韵的话,知道楚笛韵是胡乱猜测,也就不搭理她的话茬。

楚笛韵看到刘恒之站在床边发愣, 就说:“你怎么了,快睡呀,站在哪里干什么?是被我的话吓着了,还是真的心里有鬼啊?

刘恒之陪笑道:“没有,没有,你放心好了,世界上有哪个女人比得上你好呢?”他爬到床上,钻进楚笛韵的被子里,抱住她说:“我不会把其他女人放在眼里的,在我心里,你是最好,最好的。”

楚笛韵白了刘恒之一眼说:“你别肉麻了,我有那么好吗?如果有,那你还天天不着家?”她见刘恒之也上了床,就不再说话了,准备睡觉。

黑暗中,刘恒之用力拥紧楚笛韵,然后,探过头去,用嘴寻找到楚笛韵的嘴唇,用力吸吮起来,楚笛韵被刘恒之突如其来的亲热吓了一跳, 就推开他说:“深更半夜的,你又想干什么呀?”刘恒之说:“干吗? 你明知故问嘛,我要用行动来证明我爱你呀。”

楚笛韵抗拒地说:“算了,我明天一早还上班呢,你要么不回来,一回来就想这件事,难道夫妻之间,只有这一件事吗?这个家还有很多事情要你来管,要你去做呢。”

刘恒之说:“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去做,现在深更半夜,我们也只能做这件事啊。”说完,他又抱紧楚笛韵,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。 一会儿,楚笛韵感觉浑身发热, 开始有些晕了,一种异样的感觉,涌遍了全身,她无力再挣扎了,她也不想再挣扎了,她放松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绷得紧紧的神经,舒展开了每一根血管、每一个毛细孔,她觉得她柔软的象一片飘在空中的白云,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随风飘荡,阳光暖暖的、均匀地洒在她美丽的酮体上,痒痒的、十分舒服,突然,一阵狂风吹来,吹得她剧烈地颤动着,从云空中坠落下来,那一种速度,令她感觉自己在飞翔,飞翔时的那一阵阵的眩晕,感觉真是太美妙了,于是,她快乐地飞翔着、惊呼着......”

阳光透过窗帘,落在楚笛韵的脸上,她醒来,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闹钟,不由得从床上跳了起来,糟糕了,太晚了,昨晚怎么会这么好睡呢?她扭头又往床上看去,刘恒之早已起床, 而且,不知去向。何楚笛韵想起昨夜,她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温柔的梦,她不觉怦然心动,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,那时的刘恒之,是一个多么可爱的人呢, 楚笛韵这时候才明白,原来,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地容忍刘恒之,关键的原因就是,到目前为止,她一如既往地爱着他,尽管他现在不知去向,尽管他这一去,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,可她依然会爱着他的,依然会等着他回来的,楚笛韵看着床上,看着刘恒之睡过的那个位置,不由得轻叹了一声:“唉,这个冤家啊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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