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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心雨这几天因为忙着邵民的事情,没有怎么关心她的服装店。今天,是星期六,何心雨一早来到店里,忽然觉得店堂里空荡荡的,好像没什么货。她在后面仓库里找到刘恒之,她问:“恒之,上个星期我们订的货,昨天就可以提货了呀,你去拿货了没有啊?” 刘恒之有些慌乱,低头摆弄着衣服,却不说话,何心雨急了,说:“你先别整理了,我问你话呢。” 刘恒之用轻的听不见的声音说:“我又去赌,输了很多,你的货款,被我用来还债了。” 何心雨以为自己听错了,她大声地说: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,你拿了货款去还了你的赌债?” 刘恒之慌忙说:“你轻声点,心雨,我知道这事做的不对,可是,我会还你的,等我再去赌,赢了钱,立刻还给你。” 何心雨生气地说:“做你的大头梦吧,你到底会不会赌啊?你什么时候可以赢啊?啊?你知道吗?这两万美元,对于我的服装店的周转来说,是多么的重要吗?你输掉的不是两万美元,很有可能,你输掉的是我这间苦心经营的服装店,你知道不知道? 刘恒之说:“不会的,不会这么严重的,心雨,你饶了我,我知道是我不好,我对不起你,你不要报警,我求求你,看在楚笛韵的面子上,你可千万不要报警啊,好不好,你也不要告诉楚笛韵,她如果知道了这事,我们家就不得安宁了,我求你了。心雨,我也是走投无路了,才拿了你的钱,你就当帮了我一把吧,我还,我一定还,求你给我时间。你能帮我,我一辈子感激你,心雨。” 何心雨本来很生气,但想到楚笛韵和她的孩子,又看到刘恒之如此地哀求她,她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,她说:“好吧,好歹我叫你一声姐夫,你缺钱,为什么不早一点和我说呢?无论如何,你不能动用我的货款呢,对了,你怎么能拿到这么多的现金呢?是谁给的?” 刘恒之说:“昨天要去取货,我来找你要支票,田歌说你不在,支票被你锁在抽屉里了,她就把这几天没有存入银行的营业款给了我,有一万多呢,还有的,正好有一个人来批了一批衣服,付的全是现金,凑起来有两万多,本来,我也没想拿你的钱,可是,那天,我又碰到了逼债的人,想来想去,我就......” “唉,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,赌博不是什么好事情,你能不能不赌了?笛韵姐和孩子都等着你照顾呢?除了赌,还有很多事可以做的,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们的话呢?我们都苦口婆心劝了你多少次了?” 刘恒之垂着头,低声地说:“心雨,我知道,我错了,但我上了贼船,我下不来了,欠的赌债多,利息也越滚越多,还都还不清,我也想干别的,可我不懂英文,这一把年纪了,学也无法学了,没有什么好工作可以让我做的。只能在餐馆里打工挣钱,可是,这钱来得太慢了,有谁知道我的苦闷呢?” “那你也不能因为你的苦闷就去赌场滥赌啊,想想笛韵姐和晴儿,你要为她们负责。” “心雨,道理我都懂,可我现在是身不由己,走的太远了,你的大恩大德,我永世不忘,我一定会以泉涌相报的。”
林紫烟和柳正看完电影回家,已经快十一点多钟了,见何心雨脸色铁青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,不免有些奇怪,她问道:“心雨姐,你怎么还不睡?刚从医院里回来?邵民哥,不太好?” “邵民很好,高静说她今晚陪邵民,让我回来了。” “为这事,你不高兴了?”林紫烟试探地问。 何心雨叹了一口气说:“唉,我是为刘恒之的事情。” “他又怎么惹你啦?” “唉,真没想到,刘恒之竟如此大胆,他居然拿了我的两万美元货款,去还了他自己的赌债。” 林紫烟大吃一惊,随后就说:“被我说中了吧,对赌徒是不能信任的,你本来就不应该让他进门的。这回好了,引狼入室了吧。” “可是,笛韵姐来求我帮忙,我不能置之不理啊,况且,我那时也正好需要一个做 Part Time 的男工呢。” “你报警了吗?这可是犯罪。”林紫烟急切地问道。 “我怎么可能报警?他一再地求我,看在笛韵姐和她的孩子的面上,我怎么也不忍心把他送进监狱,他写了一张借条,发誓一定还我,然后,辞职不干了,我也没有留他,留下他也没有用, 我也经不起他的折腾了。”何心雨叹息着说。 “最倒霉的还是笛韵姐了,怎么会嫁给一个赌徒呢,真是眼力太差了,或者说,是遇人不淑。”林紫烟十分惋惜地说。 “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?女人一旦恋爱,智商就降低为零了,你和我也都有这么一段时光的。何况,刘恒之当年可不是赌徒,也算一表人材呢,只可惜,经不起赌博这种恶习的诱惑。”何心雨也感慨万千。 “那你呢?你怎么办?周转不灵了?我不明白,你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一笔金额交到一个赌徒手里去呢?”林紫烟百思不得其解。 “唉,纯属意外。是田歌,看我不在店里,就自作主张地把现金交给了刘恒之。” “那你银行里还有多少钱? “你知道的,陆翰宇一直建议我投资房地产,我已经买了一栋 House ,贷款已经批下来了,头款都付了,不好反悔。银行里也只剩九千美元了,可是,该进的货,一样也不能少,还有其他的开支呢,邵民躺在病床上,也不知他有没有买医疗保险,如果没有的话,我肯定要拿钱给他的,我现在能为他做的,也只有这件事了。” “你别急, 会有办法的,我也帮你想想办法。” “你会有什么办法?好好的读你的书吧,别为我操心了。”何心雨苦笑着说。 “对了,心雨姐,我还有 6000 美元,是我下学期的学费,我星期一去银行取出来给你用。”林紫烟说。 “不,我不要,我怎么能要你的学费呢?”何心雨连忙推辞。 “你在下学期开学前还我就行了,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,你一定要收下的,不然,我要生气啦,我要离家出走。”林紫烟开始”威胁”何心雨。 “你要走到哪里去呀,傻丫头,去和柳正同居吗?”何心雨打趣地说。 林紫烟脸一红说:“才不呢。 心雨姐,我和你说正经的,你一定要让我帮你的,你帮了我那么多年了,总得让我报答一下吧。” “好,好,我收下,这总行了吧?谢谢你,紫烟。”何心雨感激地拍了拍紫烟的面颊,又说:“乖乖地在这里呆着,没出嫁之前,不许乱跑。” 紫烟笑着说:“知道啦。”两人道了晚安,都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。
第二天,何心雨正忙着与方小姐将仓库里仅有的一点货,朝外搬,无意中,见楚笛韵推门进来,不由得暗暗吃惊,心想,是不是刘恒之都坦白交待了?那自己该怎么说呢?因为不清楚楚笛韵的来意,何心雨只能问:“笛韵姐,今天,你怎么会来?有什么事情吗?” 楚笛韵说:“我今天加班,一样出门了,就来你这里,看看刘恒之,也关心关心他,他人呢?” 何心雨从楚笛韵的话里听出,从昨天到现在,他们夫妻俩都没有见过面。于是,何心雨就说:“怎么,他没有告诉你,他辞职了。昨天,是他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。” “什么,他辞职了?”楚笛韵十分的吃惊,接着又说:“我就知道,一个星期不回家,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情的,可是,他为什么要辞职呢?” “可能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工作吧。” “你给他这么高的工资,活也不是特别的重,他还想怎么样啊?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。” “你就不要为他操心了,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,他是个男人了,也许,他是想自己去闯一闯, 挣些大钱吧,给人打工,毕竟是发不了财的嘛。” “他呀,就不是发财的主,扶不起的刘阿斗。”楚笛韵气恨恨地说,她环顾了一下四周,又说:“近来生意好不好?看样子不错,都买空了嘛。可是,不对呀,买空了,你怎么不去进货呢?”楚笛韵感觉不对。 “哦,是去进货啊,货明天才到呢。”何心雨掩饰地说。 “不对,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,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是不是刘恒之拿了你的货款去赌博了?” “没有,没有,你别乱猜,这事情和你家刘恒之一点关系也没有,是我自己,想做些投资,前两个月,刚买了一栋独立的房子,付了头款,所以,手头有些紧,是我自己没有计划好,前两天,我还订了一辆新车呢。”何心雨想起那辆凌志车,心里暗想,还是去退了吧,看样子,这一两年都不能买新车了,就那辆不新不旧的车开开算了,这样的话,就能渡过难关了。 楚笛韵紧紧地盯着何心雨的眼睛,半信半疑地问:“真的,你没有骗我?真的和刘恒之没有关系?” 何心雨因为心里有了底,也坦然了许多,她连忙点头说:“真的,一点都不骗你。” “唉,其实,我担心了也不止一两天了,自从刘恒之进了你的店里,我就有些不安,怕他给你惹出祸来,连累我们连姐妹都做不成了,现在,他离开了,又没有出什么事情,真是谢天谢地了。”楚笛韵由衷地说。 “笛韵姐,你放心,无论如何,我们都是好姐妹,任何人,任何事,都不能把我们分开的。” “可是,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?手头紧,也不和我说一声,我家里还有五千美元,我先借给你用吧。” “不要,不要,笛韵姐,周转的事情,我自己在这一两天里就能解决的,你不用担心,再说了,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现金放在家里?” “哦,那是衣厂拖欠的了我两个月的工资,还有我平时省下来的。” “刘恒之平常不给你家用吗?” “哼,哪里能指望他给我钱,他不叫我帮他还赌债就谢天谢地了。 “是啊,韵姐,真是难为你了,衣厂欠你的工资,刘恒之又不给你钱,你怎么生活呢?。” “我不怕,船到桥头自然直嘛,我周末两天还有一份做清扫的工作,那点钱至少可以让我们吃饱穿暖,总之,人呢,勤劳一点,节俭一点,老天爷总能给一条活路的。” “韵姐,你的心意我领了,你千万不要拿钱给我,那五千美元,你还是留着养家吧,如用不了,就存起来,有备无患嘛。”何心雨恳切地对楚笛韵说。 “心雨,你是不是看不起我?你有困难,我不能袖手旁观的,不然,还讲什么姐妹之情呢?”楚笛韵生气地说。 何心雨见楚笛韵生气了,倒不知所措起来。可是,她又怎么忍心去拿楚笛韵的钱呢?那些钱,是她一星期工作七天辛苦赚来的呀,笛韵姐真是很可怜的,无论在精神上、体力上和心理上,她都十分的疲惫,自己为什么还要给她增加压力呢?二十多年的朋友了,何心雨深知楚笛韵性格豪爽,朋友有难,她一定会帮忙的。 “心雨,你在想什么?我不管你在想什么,我明天就把钱送过来,你一定要收下,钱不多,但我希望能够帮你渡过难关,我走了,明天送钱来。” 何心雨望着楚笛韵固执的背影,不禁热泪盈眶,她想,幸亏自己没有报警,幸亏答应了刘恒之,放他走了,就凭楚笛韵的这份真情,她这么做也值了,在经年长久的友谊面前,区区的二万美元,又算得了什么呢?有了林紫烟和楚笛韵这样贴心的朋友,她何心雨又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呢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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