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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那一夜,刘恒之在家和楚笛韵推心置腹地长谈,并取得了楚笛韵的原谅之后,他果然痛改前非了。

他每天都去餐馆工作,按时回家。早上离家前,至少帮着楚笛韵把房间打扫干净。休息天,也不去赌场了,而只是去超市,买菜,做饭,或洗衣服。

那天,恰逢刘恒之休息,他和往常一样,整理好房间,洗了衣服,又去超市买菜。当他兴匆匆地拎着一大堆的食物,回到他家的公寓大楼里,乘电梯到了自己家的那层楼,刚出电梯时,忽然,看见了地下钱庄的那两个逼债的家伙,站在他家的门口,刘恒之的脑袋‘ 嗡’地响起来了,这帮家伙,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,什么时候,连他家的门牌号码都摸得清清楚楚了?

那两个家伙也看见了刘恒之,直直地朝他走来,但并没有跟他说话,只是狠狠地瞪了刘恒之一眼,便扬长而去。

刘恒之慌慌张张地打开门,又砰然关上,一口气还未喘定,就看见地上有一封信,一看就知道,是那两个讨债鬼,刚从门缝里塞进来的。他哆哆嗦嗦地拾起信,打开一看,只见上面写道:

恒之先生:

三天的期限早已经过去了,现在该有个决定了。如果真的不想干,也给我们一个答复。但是,你最好想清楚,如果,你的女儿突然失踪了,你会不会心痛呢?到那时候,你再来找我们,那就太晚了,所以,不要再犹豫了,限你明天给我们一个能令我们满意的答复。

另外,提一句,你的女儿越来越漂亮了,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。

 

快乐!

 

刘恒之看完这封信,吓出来一身冷汗。晴儿,天哪,那些家伙居然用他的女儿来威胁他,他怎么办呢? 做父亲的再窝囊,再不是东西,也不能不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呀,虎毒还不食子呢,他刘恒之也不至于簿情寡义到要出卖自己的女儿来保全自己吧。怎么办呢?怎么办呢?刘恒之急得团团转,还钱吗?可是,无钱可还啊,关于钱,刘恒之是借也借了,偷也偷了,朋友也得罪了,脸也丢光了,都是为了还赌债,可这债非但没有还清,还要搭上女儿,这是刘恒之万万没有想到的。但是,刘恒之从这封信上也得到一个信息,那就是,他们已经不在意他欠的钱了,他们是要逼着他刘恒之成为他们的赚钱工具,去为他们赚更多的钱,高出于刘恒之的债务几倍的,甚至于几十倍的钱。那么,事已至此,只有答应他们的要求了?可是,刘恒之没有这个胆量,贩卖摇头丸啊,那可是毒品,一旦东窗事发,坐牢是轻判,判死刑也说不定呢,纽约州没有死刑,若判个终身监禁,那不是和死了差不多吗?,那滋味,大概还不如死了呢。

刘恒之想来想去,想得眼冒金星,头痛欲裂,还没想出办法来。后悔,此时的他,真是后悔莫及啊,后悔自己的因小失大,后悔自己的玩世不恭,后悔明知赌场是个陷井,还要心甘情愿地往下跳,以至于惹祸上身,还要牵连到可爱漂亮的女儿,还要让楚笛韵担惊受怕,伤心欲绝。晴儿,他过去再怎么不关心她,可自己生出来的女儿,总是自己的心头之肉啊,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孩子落入魔鬼的手中呢?

刘恒之再一次看了一遍手中的信,咬了咬牙,将信撕成碎片,扔进了抽水马桶,放水将碎片冲掉,就在流水冲走碎片的一瞬间,刘恒之在心里作了一个无奈而大胆的决定。

 

第二天的晚上,刘恒之在饭桌上对楚笛韵说:“笛韵,我不去原来的那家餐馆打工了,找了一个新的工作。”

楚笛韵十分惊讶地说:“做的好好的,为什么要换工作呢?谁还会请你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?”

“老板的朋友,在中城新开了一家舞厅,挺大的一间,让我过去做经理,薪水很高的,年底还有分红呢。”刘恒之明明在撒谎,却显得异常的镇静。

“舞厅啊?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去吧,老老实实的在餐馆里打工,钱,虽然少些,可是,心里踏实啊。”楚笛韵犹豫地说。

“我也不想去,可是,恭敬不如从命,老板的朋友一定要我去,我也人情难却,我还是去吧,你放心,我不会做乱七八糟的事的,也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。”刘恒之劝楚笛韵放宽心。

楚笛韵犹豫着,不吭声。

刘恒之看着沉思中的楚笛韵,心里不得哀叹了一声,心想,笛韵,你不同意,我也是一定要去的,我现在是丧家之犬,而且,是一只被铁链套的牢牢的丧家犬,无任如何是挣脱不了的。想到这里,刘恒之又说:“你放心让我去吧,我多挣些钱,也没有什么不好的,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,对不对?这个家你撑了很久了,我也帮你分担一些吧。”

楚笛韵听了这一番话,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恒之,像不认识他似的,她说:“你真的是刘恒之吗?什么时候,变得这么懂事了,会为别人着想了?”

刘恒之苦笑了一下,说:“过去是我不好,我玩心太重,现在,我也玩腻了,应该回家来,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。”

楚笛韵被感动了,她觉得现在的刘恒之才是长大了,总算是懂得体恤人了,但他终究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,他要做什么,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吧,于是,楚笛韵说:“好吧,你是快奔五十的人了,有什么事情,你自己决定吧,但是,你要记住,千万不要做对不起我们这个家的事。”

刘恒之默默地点了点头,埋头吃饭,不再说话。

 

“银雪”服装店。

James 又来了,何心雨把他引到自己的办公室,叫方小姐泡一杯咖啡过来。 James 尚未坐稳,就开门见山地说:“何小姐,你想好了没有?把你的设计稿卖给我们?”

何心雨说:“我为什么要把我的设计稿卖给你们呢?我若把我的设计稿卖给你,我的生意怎么办?”

James 说:“我给你一个很好的价格,你也许就不用开店了,或者,你可以经营其他的东西呀。”

何心雨摇摇头说:“我只对衣服感兴趣。”

James 有些急了,他说:“何小姐,我们不会亏待你的,你再想一想。不然,我聘请你为我们公司的服装设计师,好不好?”

何心雨仍然是笑眯眯地说:“设计稿,我肯定是不卖的,我也不会为你打工,但是,我倒是有个两全齐美的好方法。”

“什么方法?” James 伸长了脖子,等待何心雨的下文。

何心雨胸有成竹地说:“我们合作吧,我可以把衣服放在你们的百货公司里卖啊,你向我订货,我按你规定的时间交货,怎么样?”

James 思忖了一下,说:“你这个方法,倒是值得考虑的,可是,我们怎么分成呢?” James 要探探何心雨的想法。

“利润的五五分成,如何?”何心雨笑容可掬。

“五五分成?不行,你四,我六,怎么样?” James 不确定地试探着。不等何心雨回答,他立刻又说:“如果我向你订货,你能及时交货吗?我在全美国有十家连锁店,就算每家店每个星期需要 15 条裙子,一个月就要 60 条裙子,十家店就需要 600 条,你能及时交货吗?”

“ James 先生,事在人为,如果,你真的每月向我订 600 条裙子,我当然会按合同准时交货的。”

“那么说来,你同意利润的四、六分成啰?” James 紧紧地盯着何心雨看,生怕她又想出什么新的花招出来。何心雨也盯着他看,看他是不是存心和她做生意,但是,做生意的诚意看是看不出来的,就来个抛砖引玉吧,答应他四六分成,自己设计的衣服能挤进大百货公司就是一个胜利,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吧。于 是,何心雨就说:“好,我同意,四六分成,我拿四成,你拿六成。每月 600 条裙子?”

James 高兴地笑了,他说:“好,何小姐,爽快,一个夏季,三个月, 1800 条连衣裙,噢,还有 1800 条裙裤。就是你的这两款设计。明天,我带合同来,我们正式签约。”

James 告辞半天了,何心雨还没有从兴奋中清醒过来,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,梦见一张数量巨大的定单在她的面前晃悠,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但这又确确实实是真的。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,她又开始发愁了,现在,离夏季还有三个月,按理,美国的很多百货公司,都已经在做换季的准备了,可这 3600 条裙子和裙裤还只是一堆材料呢,交给她的老关系,那家小衣厂来完成这张定单是不行的,再找楚笛韵所在的衣厂帮忙,人家也很忙,帮忙也不能无止尽地帮下去,那么,怎么办呢?

何心雨在店堂里焦急地踱着步,正在绞尽脑汁的时候,忽听有两位客人在穿衣镜前讲话,其中有一位小姐在说:“哎,你看,这条裙裤多漂亮,我妹妹很瘦的,她穿上一定很漂亮。”

“你妹妹?她不是在上海吗?你还要寄回去?”

“不是,我最近正想回上海去一趟,正在发愁,送什么礼物给她才好,这不,就这条裙子吧,她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
何心雨盯着那两位在谈话的客人,脑子里腾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,她把方小姐叫到面前来说:“方小姐,你在我的店里做了几年了?”

“你开店开几年,我就做了几年呀,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方小姐奇怪何心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。

“好,这间店你很熟了吧,我把它交给你管理,好不好?我会给你加薪的。”

“你要干吗?为什么不交给田歌呢?”

“田歌来店里,她只是来玩的,可你不同,所以,我要把店交给你,我明天如果真的能签下合同,我就要回中国去一趟,我不在的期间,你要担下这店里的一切事务,我希望你能把它当作你自己的事情来做,尽心尽力。”

“好,心雨姐,我会的。”

“签下合同之后,你就登个招人广告,再找一个售货小姐来。”何心雨嘱咐道。

 

次日上午, James 再一次走进了何心雨的小店。 James ,何心雨,田歌三人商量了一些细节,何心雨和田歌又仔细地看了合约,商议了一下,觉得没什么问题了,于是,他们签下了合约。

晚上,何心雨打电话给姐姐,让她查找出上海所有规模比较大的服装厂,又让她找出苏杭一带的丝绸厂,将材料准备齐全,等一个星期之后,何心雨一到上海,就交给她。

 

在何心雨要回上海的前一天晚上,陈煜和何心雨相约吃饭,陈煜有点不可思议地说;”你可真是雷厉风行呢,说回去就回去了。”

“当然,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我要抓紧机会,成功与否,在此一搏了。”何心雨满怀信心地说。

陈煜说: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怎么办?没有你在我的身边,我会失魂落魄的。”

“你少开玩笑了,你好好地工作,等我回来。”何心雨说。

“要不,我也回上海吧,顺便拜见一下,我的岳父岳母。”

“谁是你的岳父岳母?”何心雨横了他一眼。

“你的爸爸妈妈呀,晚见不如早见,我早一点跟他们订下你,大家放心嘛。”

“你别胡来,我这次回去要工作,要在上海跑厂家,让他们加工我的服装,要去苏杭购买真丝面料,我很忙的,你别添乱了。”何心雨说话虽然是轻声轻气的,但语气却十分坚决,不容反驳。

“你何必事业心这么重呢?其实,我也可以养活你的。”陈煜见何心雨不同意自己与她一起回上海去,不觉有点失望,他不满地小声嘟哝着。

“你不会是要哭了吧?为这点小事?男儿有泪不轻弹呢,你要记住。”何心雨心情好,和陈煜开起玩笑来。

“是啊,你不理我,可不是什么小事,我心都碎了,哭也哭不出来了,那就是比哭更伤心呢。”陈煜也开玩笑地说。

何心雨认真地看了陈煜几秒钟,忽然问:“吴艺婷好吗?你去看过她吗?”

陈煜不明白地问:“你干吗又提起她呀?你以后能不能不提她?”

“咦,何必那么小气,我得了那么大的一个订单,实在是要感谢她的,如果,不是她跑来和我竞争,我就不会这么快地把这三款夏装推上市场, James 也不会看到这些夏装而跑来和我谈生意,你说是不是?”

“是啊,你是因祸得福啰?”陈煜说。

“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。”何心雨笑着说。

俩人说说笑笑,愉快地吃完晚饭,付账之后,陈煜开车送何心雨回家,车子驶到何心雨家的楼下停住后,陈煜依依不舍地搂住何心雨,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,又赶紧解释说:“这是 Good Bay kiss ,祝你一路平安!”何心雨微微一笑,并不说什么,她提着包,准备下车,陈煜一直看着她,夜色下的何心雨温婉妩媚,陈煜一时情不自禁,拉住一只脚已经跨出车外的何心雨,何心雨没有防备,整个人都跌入了陈煜的怀里,陈煜深情地看着躺在他怀里的何心雨,鼓起勇气,在何心雨的温润的朱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。

 

翌日。何心雨飞回上海。

何心雨到了上海后,在家里休息了一天,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了。

何心雨用了两天的时间,跑完了她姐姐推荐给她的实力比较强的服装加工厂,这使她做到心中有数,回家想了一个晚上,大概地想好了跟哪三家服装厂细谈一下,第四天,她去了苏州丝绸厂,找到了她要的真丝面料,老话说,要货比三家,第五天,她又去了杭州的丝绸厂,走了三家厂,只有两家厂有她要的面料,她细细地比较下来,仍是觉得苏州丝绸厂的真丝面料便宜,而且,质量,颜色都比较好。

第六天上午,何心雨分别同三家比较有实力的服装加工厂谈判,两点以后,选定了三家厂中她认为最好的一家,四点与这家厂谈定了服装加工的一切细节,包括加工费等,签下合约之后,何心雨立刻给苏州丝绸厂去了电话,一番讨价还价之后,又得到了 10% 的折扣,于是拍板,说好苏州丝绸厂立刻出货,晚上七点半,在何心雨谈定的服装厂交货,何心雨说她会等在那里,见货后当场付款。

果然,苏州丝绸厂十分守信用,七点半,货车准时抵达,何心雨验货之后,将银行汇票交给了司机。

第七天的一大清早,服装厂何心雨的监督下,开始裁剪。到了中午,一件连衣裙和一条裙裤的样品已经挂在衣架上了,何心雨左看右看,只提了一点小小的修改意见,便全面通过了, 1800 条连衣裙, 1800 条裙裤,全面投入生产。厂方答应七天之内交货,这使何心雨提在嗓子口的心放进了肚子里。这家厂本身也有出口美国纽约的业务,何心雨只要将自己的地址告诉厂方,他们就会通过外贸公司,将何心雨的货用船运到纽约,并交到何心雨的手里。

七天之后,何心雨再一次去了服装厂,抽样检验之后,甚觉满意,就由厂方打包运往船运公司,她付了她应付的加工费和运费之后,她终于觉得”战斗结束了”,她可以回美国了。

何心雨坐在出租车上,归心似箭。回国十多天了,也没有好好地陪陪爸爸妈妈,今天晚上,约好了爸爸妈妈与姐姐一家吃晚饭,虽然时间还早,但还是要早一点赶回去,这样可以和爸爸妈妈相聚的时间多一些,爸爸妈妈老了,身体也不如从前了,何心雨几次想让他们老俩口去美国探亲,但是,不是他们老俩口身体不好,就是签证签不出来,一来二去,时间拖得久,年纪也越来越大了,他们也不想去美国了。何心雨想到,如果和 James 的合作能够长久顺利地合作下去,自己一定会在美国和上海两边跑,这也不错,这样可以常常回来看看爸爸妈妈,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,何乐而不为呢?

 

三天后,何心雨返回纽约,陈煜来接她。

陈煜在停车场里找到了自己的车,把何心雨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,见何心雨系好安全带以后,就开车往何心雨家里驶去。

车上,陈煜时不时地朝何心雨看去,惹得何心雨也朝他看时,他就朝何心雨微微一笑。何心雨忍不住问:“你今天怎么啦?不说话,故作深沉?”

“哪里,我是看见你,就乐傻了,说不出话来了,没见我一直在傻笑吗?有首一歌不是这样唱的吗,我一见你就笑,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 …… ”

何心雨咯咯地笑道:“你不正常了吗?一会儿不说话,一会儿话又那么多。”

陈煜叹了一口气说:“是啊,其实,我早就疯了,想你想疯了。”

何心雨避开陈煜深情的目光,把视线移向窗外,轻轻地说:“你好好开车吧,别闯祸了。”

陈煜不再说话了,只是默默地开着车,很快,何心雨的家到了,陈煜停好车,帮何心雨把行李提上去,进门后说:“你去洗个澡,睡一会儿,晚上我们出去吃饭。”

何心雨说:“好。”何心雨打量着自己的家,问:“柳正和紫烟的婚事进行的怎么样了?紫烟的爸爸妈妈来了吧?”

陈煜说:“一切顺利吧,婚宴日子不变。紫烟的爸爸妈妈已经来了,今天,柳正和紫烟陪他们去玩了,可能会晚点回来。”

何心雨”哦”了一声,就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。洗完澡出来,见陈煜坐在沙发上看书,就说:“我真的可以睡一会儿吗,你不用我陪你?”

陈煜温和地说:“去吧,你去睡,现在是五点,七点我叫你,我在这儿看会儿书,可能的话,我也眯一会儿。”

何心雨说,那好,一会儿见。”

陈煜坐在沙发上看书,看着看着,就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,一个瞌睡过后,陈煜看看钟,六点四十五分了,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何心雨的房间,朝床上看去,何心雨拥被而睡,正睡得香呢,本来就肤色白暂的脸上,因为睡觉的缘故,浮着两片浅粉色的红晕,嘴角微微撇起,似乎是在笑,陈煜呆呆地看着她,伸出手来,轻轻地去撩拂她的面颊,见她睡得这样香甜,就不忍心叫醒她了,他轻轻地在床边上坐下,痴痴地望着何心雨睡容。

何心雨自己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晚上八点了。她看见陈煜坐在他的床边上,不由得一愣,而后,难为情地问:“你看我睡觉?我的睡相很难看吧?”

陈煜笑着说:“不是,像个睡美人。”

“你真会甜言蜜语,为什么不叫醒我?你不饿吗?”

“看你睡的那么香,不忍心叫醒你,不过,你再不醒过来,我就要饿晕了,能饿晕在你的身边,大概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吧。”

何心雨忍着笑意说:“要饿晕了,还在这儿胡说八道?你快出去,我要换衣服了。”

陈煜说:“好,你快点噢,别让我等太久了。”说完,起身走出何心雨的房间,走到一半,还忍不住回头看看何心雨。

俩人找了一间意大利餐馆,进去后,点餐,吃饭,席间,陈煜也很少说话,只是说,回上海这段时间很辛苦吧,多吃点牛排,补一补。”

何心雨开玩笑地说:“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呢,我这十多天没看到你,你好像成熟了许多。”

陈煜笑了笑,并不接话。

吃完正餐,俩人各点了一杯咖啡,何心雨又点了一客冰淇淋,慢慢地吃着,陈煜喝着咖啡,一直看着何心雨吃冰淇淋,他见何心雨吃冰淇淋不仅吃得津津有味,而且,吃得专心致志,他不禁说道:“心雨,你那么喜欢吃冰淇淋吗?我再去叫一客吧?”

何心雨连忙摆摆手说:“不要了,不要了,太冷了,我的胃里要结冰了

陈煜看着何心雨,欲言又止。

何心雨说:“你今天是怎么啦?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

陈煜沉吟地说:“心雨,这段时间,你不在,我是六神无主,想你,非常地想你,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能看见你,你嫁给我,好吗?

何心雨的心微微一颤,放下手里的调羹,慢慢地、满含着歉意说:“陈煜,我不能,至少我现在不能。你给我时间,让我好好想想,原谅我,到目前为止,我真的还没有作好再嫁的准备。因为,我还不能做到像你爱我这样的爱你,你要有耐心,等我真的离不开你的时候,我会答应你的,如果你不愿意浪费时间,你可以退出,现在并不太晚。” 陈煜说:“心雨,你不觉得你太冷酷了吗?”陈煜见何心雨仍然不答应他的求婚,心里十分失望,也十分痛苦。

“我不是冷酷,我是为你着想,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”

“只要我确认我还爱着你,我就要等着你,无论你有多么的犹豫,我一定等着你。”陈煜深深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仍然固执而坚定地说。

何心雨眼看着陈煜的痛苦,心里也十分不舍,她伸出手握住陈煜的手说:“陈煜,你这是何苦呢?我真的有那么好吗?”

陈煜也握住何心雨的手,放在自己的嘴边,轻轻地说:“是的,对我来说,你是最好的,最好的,心雨,你要我怎样做,才能真正地感动你呢,才能让你的心真正地归属于我呢?”

何心雨不敢正视陈煜的无奈和苦恼的神情,她扭头看向窗外,窗外,细雨迷濛,夜色沉沉,风,大刺刺地掠过树梢,树枝被吹弯了腰。一辆车飞快地在雨幕中穿驶而过,溅起了无数的水花。何心雨默默地想,自己是不是太无情了,太过分了呢,陈煜有很多可爱之处,为什么不愿意去正视他呢?是自己的自卑感在作祟吗?是,自卑感,每次何心雨把自己放在和陈煜同一个位置上去想婚姻的问题的时候,自卑感,总是悄悄地占满了何心雨的整个心房,同时还有的,就是对第一次婚姻的恐惧感仍旧深深地笼罩着她,所以,何心雨自己也不明白,自己究竟是自卑感在作祟呢,还是自己真的是无法从失败的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,究竟是无法走出来,还是拒绝走出来?面对着这个款款情深的陈煜,她究竟该作何决择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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