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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邵民, 如果你真的不想打工, 那么, 我们干点别的行不行? 我想在曼哈顿的五大道上, 开一间服装店,小小的, 精致的服装店。”何心雨同邵民商量着说。 邵民把头凑到何心雨的面前, 仔细地看着她,问:“小脑瓜里又想什么呢? 开服装店, 还要在第五大道上? 我们哪来的资金开店?” 何心雨很有兴致地说:“资金的问题不用愁,陆瀚宇说跟我合股。” 邵民不以为然地说: “ 他凭什么和你合股?” “这个点子是我出的啊, 我看他经销批发的服装都很好看, 销路又好,既然可以批给人家,为什么不能批给我呢?他和我合股开店,至少他又开发了一条财路啊。” “ 哦, 那么他又怎么和你分成呢? ” 邵民怀疑的问。 “我和陆先生仔细的合算了一下 , 我们开店,需要四万块美金的成本,他答应多出一点钱,我告诉他,我们家里只有五千元美金,所以,他说他出三万五, 我们四六分帐。他拿六,我拿四,股份是他 60% ,我是 40% 。” 邵民的笑容渐渐的凝固了,脸色也阴沉下来,他深深地看着何心雨问:“那个陆瀚宇跟你是什么关系?居然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帮你完成这个不着边际的点子? 真是天下奇闻了, 你没有发烧吧? 尽说胡话。” 何心雨争辩说:“我这是一个很好的点子呀,再说,他是投资,他出钱, 我出力,赚来的钱还是他拿得多,很公平啊。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啊,很简单, 他是老板,我是雇员,仅此而已。” 邵民冷笑一声:“ 哼,事情真这么简单吗?你白痴啊,看不出他的用心吗?如果他别无企图,公司里的女职员那么多,他为什么不帮别人,偏偏只帮你呢?你们之间,是有什么交易吧?即使现在没有,将来也一定会有。” 何心雨见邵民话说得如此难听,不觉生气了,她说:“真的有什么,我还会拉着你一起干吗? 陆瀚宇他不是小人,我不会看错人的,倒是你,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” 邵民也生气了, 说:“对,我是小人,我就是, 我是不会跟着你干的,我不能愚蠢到别人来买我的老婆,我不但拱手奉上, 还要帮他出谋划策。 我告诉你,你也不许开什么服装店, 你明天去辞职, 离开那个王八蛋, 离得越远越好。” “ 你,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。” 何心雨气得浑身发抖, 心想, 真是碰到鬼了, 好心要帮忙他,解脱困境,给他一个机会自己创业,他倒好,非但不领情,还泼她一身脏水,何心雨的倔脾气也开始爆发了,她忿忿地说:“我真没想到, 你现在变得如此庸俗, 我告诉你, 这店,我是一定要开的,辞职,我是不会辞的,你自己不求上进,不想做任何事,还要拉着我陪你,还要扯我的后腿吗?你休想。我本来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,可现在,我终于明白了, 你只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,你太让我失望了,你根本就是一堆糊不上墙的烂泥。” 邵民恼羞成怒,伸手给了何心雨一记重重的耳光,他咆哮着说:“住口,你给我住口,我就不信,我管不了你,明天,你给我去辞职,辞职 ! ”说罢,他疯了一般冲出客厅,冲到楼下去了。 何心雨的眼泪, 无声的落了下来, 先是一滴两滴, 后来是一串一串。邵民打她,结婚四年了,这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, 脸上痛,心里更痛呢,自己做错什么了呢? 邵民要如此生气。她相信自己没有错,店是一定要开的,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他邵民也是阻挡不了的。邵民不干也没有关系,她可以自己干,可是,邵民凭什么怀疑自己对他不忠实呢? 至今为止,她何心雨在任何方面都是堂堂正正,清清白白的, 丝毫没有一丁点儿对不起他的地方,邵民有什么权力朝她身上泼污水呢? 就因为他是她的丈夫? 夫妻之间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?可是,这份信任,到哪里去了呢?是在彼此的争吵,相互伤害中渐渐的流失了吗?难道,是她逼邵民逼得太厉害了吗? 妻子对丈夫不应该有要求,有期望吗?不该去督促他吗?是,她是不断地给邵民压力,那是因为她还爱着他,希望他好,然后,自己也跟着一起好。 他们还那么年轻, 不能一辈子都过着这种节衣缩食, 忙忙碌碌的生活。人活在世上, 应该有很多乐趣的, 生活很精彩, 物质世界也很丰富很诱人,他们应该有享受的权利,他们要有自己的孩子,自己的房子、车子,一切的一切,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,而这笔开支,是要靠自己的双手、胆识、智慧去努力创造和奋斗取得来的,如果现在不努力,不奋斗,不创业,那么到老了,岂不是力不从心了吗? 谁不想过美好的生活?谁不想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,喝着香气浓郁的咖啡,听着流畅华丽的音乐,看着孩子们满大厅的奔跑,童稚的笑声撒满房间的各个角落?可是,这一切,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,是要靠自己抓紧时间去追求的,邵民读了二十几年的书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?他为什么就这么不能理解自己呢?他自己什么也不做,也就罢了,偏偏还要拦着她,不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,何心雨是不会屈服的,她向来心高气傲,她是不甘心一辈子做佣人保姆的,她也是不甘心一辈子打工的,本来想,邵民读的是商科, 两人一起干的话,他还可以帮着她出出点子,把握方向,指点迷津,可是,现在看来不行了,邵民已经想到歪路上去了, 那好,一切就都靠自己吧,是的,就是要靠自己,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。何心雨暗暗地下定决心, 一定要按自己的计划行事,时间是不等人的,何况,等待也不是办法,她已经等了三年了,也许,三年的时间不算太长,然而,一个年轻女人的生命里, 有几个三年可以等待呢? 自那一晚后,何心雨不再过问邵民找工作的事情了,更不提请他一起开店的事,每天回家很晚,并不回来吃晚饭,也不向邵民解释什么。邵民几次问起她辞职的事,何心雨也不急不恼,只是推辞说,你目前还没有工作,我如果辞职了,难道我们去喝西北风吗?邵民碰了几次钉子,甚觉无趣,便也不再提辞职的事了。一个星期以来,邵民明显也感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冷淡了许多,心雨不怎么与他说笑了,这让邵民十分的不习惯,他知道,他必须向她道歉,虽然,他很不服气,始终认为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,可再怎么样,打人总是不对的,那天,邵民自己也觉得惊讶,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暴躁,又怎会挥起手打心雨呢?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呢? 又到周末了,晚上,邵民精心准备了三菜一汤,准备向何心雨道歉。何心雨回家时,邵民殷情地接过她手上的外套,帮她挂上衣架,又催她去洗手,自己摆好碗筷,盛好汤,并倒上了葡萄酒,两人坐定以后,邵民恳切地说:“心雨,你别再生气了, 我知道,是我错了,我不该打你的,你要是不服气,你也打我吧。 ” 说完,他把头伸到何心雨的面前。 何心雨看着他。 眼睛一红,她赶紧低下头, 塞了一口饭在嘴里。 邵民说:“心雨,原谅我,我不能没有你的,我焦急,我怕你上当受骗,我才失去理智,你大人大量, 原谅我,我再不会打你了,你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? 有说有笑的, 这许多天来,你不说话,我快闷死了,我真得很想念以前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何心雨。” 何心雨抬起头,看着邵民,轻轻地说:“我还有什么好说的,好心好意,拉你一起做生意, 因为想着你是读商科的,可以在实践中积累经验,为以后的发展打些基础,可你不但不领情,还尽想些歪门邪道,还赏我一记耳光,我真是有冤无处伸呢,邵民,我也很想念以前那个温文尔雅,聪明睿智的邵民,可是,他不见了,不见了 …… 。” 何心雨说着, 忍不住低泣起来。 邵民的眼睛也湿润了,他低声说:“我知道,我让你失望了,对不起,你给我时间,我会振作的。这段时间,我太不像话,我并不是有意的,找不到好工作,我心里也很急,很多事情,我没法掌握,你让我先随便找份工作,你没错,是我自己不甘心,不愿意,说实话,对于以前的又读书,又打工的日子,我实在是怕了,太辛苦了,我不想重复打工的日子,不想再干体力活,我很想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,坐在电脑前工作,你也要理解我, 有的时候,我并不坚强,会有一瞬间的懦弱和懒散,再说,名牌大学的研究生,怎么可以随便找个工作去打工呢?" 何心雨哽咽着说:“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的,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,你有什么想不通的?名牌大学的毕业生,在找不到好工作以前就不吃饭了吗?” 邵民挨近何心雨身边,将她搂进怀里,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:“对,你都是对的,是我错了,你原谅我,从今天开始,无论我收到什么样的面试通知,无论多少年薪,只要面试通过,录取我了,我就去上班,好不好?” 何心雨看着邵民,明亮的眼睛里,还含着眼泪,她问:“真的?说话算数?” 邵民笑道:“当然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说完,在何心雨的脸上亲了一下,问:“还痛吗?” 何心雨说:“痛,脸痛,心更痛,你以后再敢动手,我就再不会原谅你了,还有,不许再诬蔑我了,你要相信我,我爱你,是永远也不会变的。” 邵民用力拥紧了何心雨说:“好,好,你也要知道,我是不能没有你的,决不能。”
邵民和何心雨和解以后,果真出去应征到了一份工作,在一间美国人的百货公司里当了一名普通的办公室职员,专业不对口不说,薪水也和邵民的理想中的十万年薪差了一大截,邵民很有些懊恼,但何心雨却是很高兴,为邵民能迈出这么一步而高兴,她和颜悦色地安慰邵民,说薪水不高也没有关系,反正是暂时的,十万年薪的工作继续再找,不必灰心,邵民虽然心里不悦,但见何心雨如此兴高采烈,便也定下心来,夫妻俩各自奔忙,倒也少了争执,安安稳稳的过着并不十分充裕但是却充满希望的日子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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