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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悉悉索索的雨声,将在睡梦中的何心雨吵醒。何心雨看了看闹钟,已经七点钟了,邵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,可她并不想起来,懒懒地赖在床上,似睡非睡的,一直到七点半,实在不能再赖床了,她才慢腾腾地起来。 何心雨起床后,正在浴室梳洗, 邵民就在房间里大叫:“心雨,心雨,电话。” 电话?何心雨很奇怪,心想,谁会这么早来电话呢?才是早上七点半而已,她走进房间,拎起电话一听,就兴奋地叫了起来:“笛韵姐,是你啊,你好吗?今天,怎么会打电话来?” 楚笛韵却没有何心雨那样的好心情,她只是在电话那头,幽幽的说:"心雨啊,我和我先生准备来纽约,你能不能帮个忙?" 何心雨立刻说:“要来纽约啊,太好了,你说吧,要我帮什么忙?” 楚笛韵说:“你帮我在你家附近找个旅馆吧,我下周三的飞机来纽约。” “你来旅游吗?” 楚笛韵说:“旅游?我哪有这么好的命,我是想换个环境,来纽约寻找出路的,看情形再定吧,对了,我是日航的班机,到纽约的时间是下午 3 : 30 分, JFK 机场,来接我,好不好?” “当然好。”何心雨一口答应。楚笛韵说:“那好,我们下周三再见,见面再说。” 何心雨放下电话,拎起包要走,正逢紫烟也要出门去上课,紫烟见何心雨喜形于色的样子, 便十分好奇地问:“ 什么好事哪?这么乐不可支的?” 心雨说:“楚笛韵,你还记得吗?楚笛韵要来纽约了。” 紫烟想了想说:“楚笛韵?是不是我们对面那栋大楼里的那个楚笛韵,你姐姐的好朋友?你姐姐的朋友要来,你也那么兴奋?” 心雨说:“好歹她也是跟我们一起玩大的嘛,虽然是姐姐的同学,可我们跟她也很熟悉的,是不是?” “是啊,说的一点也不错,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,自然是件高兴的事哦,我要走了。”林紫烟的情绪不高。 心雨拉住林紫烟的衣服说:“喂,一起走啊,怎么?你的情绪不对嘛,有心事啊?” 紫烟有些落寞地说:“我有什么可以高兴的?姐姐来了,我这个妹妹就该靠边站了吧? 心雨笑嘻嘻的说: “ 你这是什么话?又是吃的什么飞醋啊? 我姐姐要, 妹妹也要, 我来者不拒啊。 林紫烟用手点了一下何心雨的额头,说:“哼,哼,贪得无厌。”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家门,在地铁站分手以后,林紫烟便去了学校。
其实,林紫烟心情不好,与楚笛韵来不来纽约,并没有多大的关系。她烦恼的是自己的感情问题。 读书读得很累,可感情的事情更累。 与彼得相恋大半年了,可是,心里总感觉不踏实,彼得是个波兰男孩,有一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,充满了朝气。他是波兰人的第二代移民,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,家境颇有点实力。和彼得在一起, 虽然不踏实,但是很快乐,他很会照顾人,也很能逗人开心,风趣而幽默,正当林紫烟沉浸在被爱护的喜悦里,半路上却杀出一个程咬金来,这不,丽莎,一位漂亮的德国姑娘,彼得的前女友,前些天找到她,跟她说,她怀孕了,孩子是彼得的,现在已经七个月了,丽莎说,她信仰的宗教不允许打胎,所以,她要找回彼得,做孩子的父亲,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,希望林紫烟成全他们。她说,只要林紫烟和彼得分手,她就有办法让彼得回到她的身边。丽莎的要求,于林紫烟来说,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,可是,林紫烟权衡再三之后,决定听从丽莎的要求,和彼得分手。看着彼得黯然神伤的样子,林紫烟也很难过,但是,林紫烟还是狠了狠心,退了出来。不过,林紫烟的退出并不完全是因为丽莎的怀孕和哀求,实际是林紫烟自己也没有想好,自己究竟会不会嫁一个外国人。林紫烟对于异国婚姻的犹豫、举棋不定,是她结束这段异国恋情的主要因素。 星期天早上,何心雨去厨房准备早餐,路过紫烟的房间,见紫烟已经起床,就走进去,坐在床边上,又问道:“林紫烟,今天,你有什么安排?” 林紫烟说:“我除了去图书馆,还能上哪去?你呢?” 何心雨说:“我今天去餐馆上晚班,三点才去呢,中午我约了陆先生和他的朋友吃午饭,饭后,我们还要去看店面呢。” 林紫烟撇了一下嘴,说:“真看不出来,你还有这么大的野心,开店的事。顺利吗? ” “ 不太顺利,店面找了一家又一家,都不合适,要么太小,要么太贵,要么市口不好,虽然陆先生投资,我还是要把成本降到最低点,不能浪费。还有……, 何心雨神秘兮兮地低声说:“邵民不知道我着手开店的事哦,不能让他知道,免得徒增烦恼,又要吵架。” 林紫烟笑着说:“看你,一付生意人嘴脸。可是,你瞒着邵民哥不好吧?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到时候,误会会越来越多,隔阂会越来越深的。 ” 何心雨捶了紫烟一拳,说: “ 什么叫生意人的嘴脸,没看见我的樱桃小嘴多么的迷人吗?” 说罢,昂起头,将嘴凑到林紫烟的眼前,示意她好好欣赏一下,林紫烟伸手将她的脸转到一边,俩人笑成一团。这时,邵民走到林紫烟的房门口,敲敲门,问:“女士们,我可以进来吗?” 林紫烟说: “ 可以啊,邵先生有何贵干?” 邵民问何心雨:“心雨,你今天三点才上班呢,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?还有鞋,我的鞋也太旧了。 ” 何心雨却说:“你自己去吧,等一下,我要和紫烟出去散散心呢。 ” 何心雨说:“你一个大男人,夹在我们女人中间算什么?你还是自己赶紧去买衣服和鞋子,早点回来,做晚饭给我们吃吧。 ” 邵民有点失望,兴味索然,他说:“那我也不去买衣买鞋了,一个人多没意思,心雨,等你有空了,我们再一起去吧。 ” 说完,他返身回自己的房间了。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。蔚蓝的天空,洁白的云彩,阳光轻盈而温柔。这样的天气,路上的行人特别多,林紫烟和何心雨也走在人群里。何心雨见林紫烟很沉默,就问:“你为什么不说话,你最近好像有很多的心事哦?” 林紫烟笑笑说:“是吗?其实,也没什么,我和彼得分手了。” 何心雨看着她,不解地问:“这次又为了什么事呢?” 林紫烟叹了一口气说:“男朋友要做爸爸了,可是,我却不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,你懂了吗?” 何心雨似懂非懂地看着林紫烟。 林紫烟又笑了一笑,像是对心雨说,又像是对自己说:“很难明白,也很难接受,是不是?” 何心雨忽然明白了似的说:“哦,你是说,彼得和别的女孩有了孩子?是谁呀?” 何心雨同情地看着林紫烟,她不知如何安慰她,一时陷入了沉默。何心雨想到林紫烟情路坎坷,不由得为她难过起来。 林紫烟见何心雨忽然不说话,脸色也阴沉起来,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了,她挽起何心雨的胳膊说:“你放心,我不是那么难过的,孩子的事,不是主要分手原因,是我自己的观念问题,我会想通的,我没事的。” 何心雨不放心地看着她说:“真的吗?你真的没事吗?” 林紫烟点了点头。她似乎并不想和何心雨再讨论自己的爱情问题了,忽然转移了话题,说:“好了,不说我了,说说你吧,你刚才说,你着手开店是事瞒着邵民,可你不是也要投资五千美元吗,你怎么从家里拿钱呢? ”
星期三的下午,何心雨请了假,提早半个小时,来到了 JFK 机场(肯尼迪机场)。机场的候机大厅里,人头济济,喧闹嘈杂,他们站在大厅里,面孔一律朝着” 出口” 的方向,眼睛的视线都落在出口处的大门口。何心雨看见这情景,不禁哑然失笑,心想,这些接人的人,心也太急了吧,离飞机到达还有半个小时呢,还要出关,提行李,最快也需要一个多小时,于是,何心雨在大厅的角落里,找了一个椅子坐下,想起心事来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正在沉思默想的何心雨,忽然听见大厅里有了兴奋的惊呼声,何心雨抬头望去,原来已经有人取了行李走出来了,何心雨赶紧起身,朝人群中挤去,不一会儿,她果然看见楚笛韵和刘恒之推着行李车走了出来,她高兴地朝楚笛韵她们招了招手,楚笛韵也看见何心雨了,就推着车来到何心雨的面前。 何心雨打量着楚笛韵,发现她老了,满面倦容,还杂掺杂着一丝淡淡的哀愁。何心雨问:“笛韵姐,一路上很辛苦吧? ” 笛韵笑笑说:还好啦,你帮我订好旅馆没有?” 何心雨说:“是,订好了,就在我家附近。 ” 何心雨与刘恒之不是特别的熟,但也不算太陌生,看他真是一点没有变,依然是衣着讲究,穿戴鲜亮,油光光的大背头,依然还是没有说话,先有笑容,温文尔雅,当初,楚笛韵不顾父母和朋友,包括何心雨的姐姐的反对,执意要嫁给这个曾经结过一次婚的刘恒之,大概就是受了他这副外表的迷惑了吧。 楚笛韵斜了他一眼,问: “ 怎么,又要去赌场?” 刘恒之“嘿嘿 ” 一笑说:“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,一次,就一次,让我去看看遐尔闻名的大西洋赌场是什么样子,我已经向往很久了。” 何心雨忍不住惊叫起来:“你才下飞机,十七八个小时,你不累吗?” 刘恒之拍了拍自己的胸部,说:“ 我的身体可结实了,几天几夜不睡也行。” 楚笛韵说: “ 那好,要去,我们一起去。” 何心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把楚笛韵拉到一边说: “ 你疯了?还要陪他去?你拦住他,别让他去嘛。” 楚笛韵冷笑到: “ 我拦得住吗?那岂不是天方夜谭了?” 楚笛韵解释说: “ 我去的话,我至少可以劝他早点离开赌场,不然,在这里分手了,我不知道哪天才能见到他呢。” 何心雨独自一人,去退了旅馆,回到家里。邵民见何心雨的神色不对,好奇地问:“ 你怎么啦?没有接到楚笛韵他们吗?你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。” 何心雨无趣地回答道:“ 接到了,可是,才下飞机,就直接去了赌场,真是天下奇闻,天下第一号大赌徒。” 邵民惊得手里的杯子,都要从手里落下来了:“他们去赌了?现在?真是不可思议呢,这个刘恒之,要么什么事也不做,要做就做让人出乎意料的事。 ” 何心雨很为楚笛韵担心,所以心里很不爽,她不高兴地说: “ 你这是在夸他吗?邵民,如果有一天,你也跟刘恒之一样,我绝对饶不了你,决不。” 何心雨斜了他一眼说: “ 我看你现在也是够空虚了,你自己好自为之吧。” 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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