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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进入了深秋,金黄色的树叶,在清爽的秋风里翩翩起舞。阳光是那么的明艳,照在人们的脸上依然是热辣辣的,雪白的云朵,懒懒散散地飘泊在蔚蓝的天空里,随着微风,慢慢地朝不可知的远方飘去。

何心雨从梦中醒来,感觉精神不错,昨天难得睡了一个好觉,今天早上,才会神情气爽,她迅速地梳洗了一番,化了一个淡妆,对着镜子左看右看,感觉非常满意,才回去自己的房间,拿了包包,准备去上班。

何心雨走到客厅里,见邵民双手叉腰,站在桌边,冷眼看着她。

何心雨的心”格登”了一下,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,刚才的好心情,消失得无影无踪,但她并不说什么,只是放慢了脚步,往门外走去,背后,响起了邵民冷冷的声音:“喂,你穿的这是什么呀?”

何心雨站住了,回过身来,尽量保持平静的口吻说:“你又有什么意见吗?现在是秋天了,我没有穿的很暴露啊。”

“可是,你穿的很奇怪。”邵民不客气地说。

“我穿的怎么奇怪了?”何心雨不服气地问。她心想,我现在穿什么,邵民都看了不顺眼了。今天,我也没有穿奇装异服啊,怎么能说是穿的很奇怪呢?

何心雨今天穿了一件紧身的、黑色的T恤衫,半高领的,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、无袖的夹克式的皮背心,长度只到腰间,暗红色的超短呢裙,裙边是带须的,黑色的连裤袜,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翻毛长皮靴,看上去非常地精神,何心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,可邵民却非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。

其实,当何心雨在房间里穿上这套衣服的时候,邵民已经在边上冷眼旁观了。在何心雨穿上黑色的、半高领的T恤却时,他还觉得这件衣服挺好看的,因为是紧身的,充分体现出了何心雨的曲线美,可当他看了她的全部装束之后,不由得怒火中烧,他本来想克制一下的,最近一段时间,争吵实在太多了,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夫妻关系,冷战的时间要比亲热的时间多,这使邵民的心里很慌恐,心想,夫妻间争吵过多也不好,还是息事宁人吧。然而,一想到何心雨穿成这样,要有一整天的时间,在陆翰宇的面前晃来晃去的,邵民就生气,就火冒三丈,就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了,在何心雨要出门的时候,终于暴发了。

何心雨见邵民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,便说:“你要是没什么事情,我走了,我要迟到了。”何心雨说着朝门外走去。

“你,你站住,回房间去,把这身衣服换掉,给我换上长裙和皮鞋。”邵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何心雨去换衣服。

“我不换,我现在穿衣服的自由都没有了吗?我就这么穿,挺好看的,我走了。”何心雨的根本不理睬邵民的建议,她偏不去换,她想,邵民现在也越来越婆婆妈妈了,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。

邵民见何心雨根本不听他的话,不禁气得满目喷火,他气极败坏地说:“好个屁!你看你,这是什么嬉皮士的打扮,你的品味,怎么变得这么低俗?不,是恶俗。你、你,你简直是垃圾。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,原来你也只是表面上的冰清玉洁,骨子里比下三滥的女人还下三滥,还要下贱,下贱!”愤怒使得邵民失去了理智,他开始口不择言了。

何心雨身体里的血液顿时凝固起来,心脏好像被捅了一刀,痛得令她发呆、痛得令她窒息,她怔怔地看着邵民,满脸的哀怨,她好像不认识他一样,她不相信邵民会这样骂她,可是,他毕竟是骂了她。

何心雨的眼泪,一串又一串地落了下来,她怨愤地看着邵民,想说什么,但是,由于极度的委屈、忧伤和气愤,使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她终于低下头,转身往门外走去,出去之后,她砰然关上大门,满腔的怒火,都渲泄在门上了。

邵民是准备和何心雨大吵一架的,没想到,何心雨却一言不发地走掉了,他想到刚才何心雨的那惨白的脸色、含泪的眼睛,愤怒的神情,他知道自己这次说的太过分了,随后,他又沮丧地想到,何心雨现在吵架都不愿意跟他吵了,这说明,她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、放在心上了,根本就是对他不屑一顾嘛, 邵民想到这里,心里狂躁到了极点,他在客厅里不停地来回走着,他深深地感觉到,何心雨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了,他几乎要抓不住她了,可是,他是一定要抓住她的,他是不甘心放了她的,就算最近这一段时间,哪怕是天天吵架,哪怕是打架,哪怕是相互折磨,相互伤害,他也要把何心雨抓在手里,他也不要放了她。因为他还爱着她,是的,就是因为爱,所以,生要生在一起,死也要死在一起。邵民的心里燃起了一股烈焰,而且,火焰越窜越高,他被烘烤的坐立不安,那火烧火燎的痛苦的感觉,令他快发疯了。

 

何心雨坐在收银台前面,目光透过窗外,茫然地看着街上来回奔忙的人流和车流,表情麻木,心事重重。

何心雨觉得自己的心,犹如一头受了重伤的、快要死去的小鹿,伤痛令她一声又一声的哀鸣,只有她自己听得见,她的心碎了。她知道,邵民的猜疑、漫骂、恶毒的攻击,在一天一天地把他们之间的爱情吞噬殆尽,接踵而至的是相互的折磨和无止境的伤害,这是何心雨决不能忍受的,也不愿意忍受的。哎,什么时候,曾经的恩爱和温馨离他俩而去了呢?什么时候,他俩的爱情变了味、变了质呢?什么时候,他俩成了箭拔弩张的仇人了呢?什么时候,那一张说尽了甜言蜜语的嘴巴,今天变成了冰冷的枪膛,那一串一串的尖酸的刻薄的话,就如一颗颗的子弹,穿透的何心雨的心脏。又是什么时候,邵民从一个活泼的、帅气的阳光大男孩,变成了一个心胸狭隘、目光短浅、尖牙利齿的、又充满的大男子主义思想的大男人了呢?

当何心雨这知道,她和邵民的爱之船就要被颠覆的时候,巨大的哀愁,如同大海里的狂涛巨浪,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她的心岸,她被无情地撞击着,疼痛弥漫到了全身,她颤抖着,眼泪不可控制地掉了下来。她是多么地不愿意她的爱之船沉没啊,可是,她没有办法,在同一条船上的邵民不但不和她同心协力,还要拚命在船身上逐出千疮百孔来,这使得何心雨想挽救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,既然是这样,那就弃船跳海吧,跳海之后,是死是活,那就听天由命了。

何心雨想到这里,擦干了眼泪,惨然地笑了一笑,开始工作了。

 

邵民在何心雨摔门离去的那一刻,他知道,这一次,他严重伤害了何心雨。他在家里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天,他已经嗅出了他和心雨之间的情感危机的火药味,在他想来想去,终于想明白,他这辈子决不愿意失去何心雨的时候,他下定决心,要脱胎换骨,他要改变自己,不能让自己的目光狭隘的只盯着何心雨一个人,他要使自己变得忙碌起来,脑子里多想一些其他的东西,最关键的是,他必须让何心雨对他刮目相看。

第二天,邵民出门去找工作,不出三日,他竟在法拉盛的一家麦当劳连锁店里,找到了工作,在何心雨惊愕的目光中,他还真的去麦当劳上班了,邵民在第一天上的班是白天的班,所以,晚饭前,他就回家了。

晚上睡觉前,邵民开始向何心雨道歉,何心雨斜躺在床上报纸,起初并不理睬他,可是,邵民一直在向她道歉,请她原谅,并发誓,他以后再也不会胡乱猜疑、胡说八道了,就差跪地求饶了,何心雨本来是一个心软的人,哪里经得起邵民这般的左劝右说,何况,邵民又是她的丈夫,于是,何心雨再一次地原谅了他,念在他的”悔过自新”,念在他居然肯去麦当劳打工,何心雨看在眼里,虽然为他感到心痛和惋惜,但也没有办法,这是她一贯的主张,两条腿走路,一边打工,一边继续寻找理想的工作。所以,何心雨原谅他,理解他,和他重归于好,这对邵民也是一种安慰,夫妻吵架,总是有输有赢,有分有合,也不要太顶真了,既然,邵民已经举起了白旗,那么,得饶人处且饶人吧,两人和好以后,互相惺惺惜惺惺地安慰了一番,决心重新开始,在不同的岗位上,作相同的奋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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