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4

一个星期过去了,陈煜和吴艺婷仍然处于冷战之中。 吴艺婷希望陈煜向她说好话,向她道歉,可是,陈煜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什么或做错什么,所以,拒绝道歉。

星期天休息,一个人闲得无聊,陈煜打电话给吴艺婷,可她什么也不说,就挂了电话,这使陈煜很恼火,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,自命清高的人,所以,他发誓不再打第二个电话,生活中没有了她吴艺婷,日子照样会过的很好,不理睬就不理睬吧,又有什么稀罕的。

陈煜独自一人闲逛到曼哈顿的第五大道上,原本是想去大都会博物馆,后来想想”蒙马”现代博物馆也不错,就改了方向,想去位于 53ST 上的”蒙马”现代美术博物馆,走在半路上,看见了”银雪”服装店的招牌,想起何心雨是这家店的老板,想起那天在船上,何心雨那友好的微笑和温柔的目光,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动,就推门进去,往四周寻视了一遍,并不见何心雨,正在奇怪,忽听有人在他的身后问:“先生,你需要什么?”

陈煜并不认识田歌, 以为问话的人是何心雨的雇员,就说:“我只是随便看看,何心雨小姐不在吗?”

田歌见他是来找何心雨的,不由得心生警惕,问道:“先生是谁?为什么要找何心雨?”

陈煜听田歌的口气不友善,不知是心虚还是不好意思,竟有些许的不知所措,他有点结结巴巴地说:“没,没什么事情,我是 …… 是和她刚认识不久的朋友,来找她参谋、参谋,何小姐是服装设计师,我想问问她,我女朋友穿什么服装最得体。”

田歌听他说他有女朋友,不由得松了一口气,脸上也有了点笑意,她说:“何小姐今天有事出去了,什么时候会回来不清楚,但是,她一定会回来关店们的。”

其实,田歌知道,何心雨就在附近的饭店里和楚笛刘恒之在一起吃午饭,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了。可是陈煜不明就里,以为何心雨要到关闭店门的时候才会回来,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丝丝的失望,但是,他还是说:“那好吧,能不能让她跟我联络一下,这是我的电话。”陈煜递给田歌一张名片, 带着一份说不出的情绪,走了。

田歌看看名片,又看看陈煜的背影,她想了想,把手里的名片,揉作一团,塞进了自己的口袋。

中午,楚笛韵和刘恒之请何心雨吃饭,楚笛韵为了感谢何心雨能够收留刘恒之,一直想请何心雨吃饭,这顿饭预约了很久了,直到今天,大家才有空聚在一起。

午饭后,楚笛韵去逛街,刘晴儿就要来了,她要为女儿添置些东西,说实话,楚笛韵一想起女儿就要来了,心里就甜滋滋的。去年初冬时,她和刘恒之终于拿到了绿卡。楚笛韵本想立刻回上海去看女儿的,但是,刘恒之又要求楚笛韵帮他还赌债,当楚笛韵掏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,想到近期内回去看女儿成了不可能的空想时,她伤心地大哭了一场。刘恒之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过,赶紧替女儿办了移民手续,这不,前两天刚接到了移民局的面试通知,面试日期安排在明年的二月十六号,现在是十月,曲指数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,所以,楚笛韵趁有一点点的空闲时间,开始为女儿的到来作准备。

何心雨和刘恒之在和楚笛韵分手后,一起回到了服装店,继续上班。何心雨坐到收银台上,她问田歌:“有什么事吗?刚才客人多不多?”

“还好,比平常多,而且,进来的客人,都不空着手出去的。”田歌说。

何心雨环顾了一下店堂,兴致勃勃地说:“你看,我们是不是要发展一下?你的意思,是开个分店呢?还是找点其它的投资? ”

田歌注视着她,神情复杂,她并不立刻回答何心雨的问话。何心雨又问:“你不赞成?也是哦,我们的步子不要太快,等我读完书再说吧,我都快要累死了。”

田歌忽然出其不意地问道:“陈煜是谁?”

“陈煜?”何心雨惊奇地想,田歌怎么会认识陈煜?何心雨说:“陈煜是林紫烟医院里的同事,你认识他?”

田歌说:“我是不认识他,不过,他刚才来过, 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找我?找我干什么?”何心雨满腹疑问。

“他说,他想给他的女朋友买衣服,要让你参谋一下。”田歌说。

“笑话,他的女朋友穿什么衣服,需要我指点吗?那天,在船上,我看见他的女朋友穿的不知有多时髦呢,拎的可是 L V 的顶级名牌包。”

“这么说来,那个叫陈煜的家伙,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。”田歌懒懒地说。

何心雨不置可否地笑笑说:“你好像很敏感,不会吧,一个朋友而已。”

 

两个星期以后的一个傍晚,下城医院的门口,柳正在等林紫烟一起下班,陈煜走了出来,俩人打了一个招呼,说了几句话之后,陈煜正想离开,看见林紫烟也走了出来,想了想,就朝走近来的林紫烟说:“紫烟,你和柳正今晚会去哪里?”

林紫烟说:“我要交实习报告了,还没有启动呢,所以,我要立刻回家,柳正说要陪我一起看书,怎么了?”

陈煜说:“我也去你家吧?”

林紫烟不解地问:“你去我家干什么?我可没空跟你聊天玩?”

柳正在陈煜的背后捅了一拳说:“是啊,你不去吴艺婷的家里,跑林紫烟的家里去做什么?”

陈煜笑着对柳正说:“别开玩笑了,我不会抢你的林紫烟的。”接着,他低下头,十分艰难地说:“我听紫烟说,她和何心雨是住在一起的,所以,我......”

林紫烟和柳正相互看了一眼,林紫烟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说:“噢,这么说,你其实是想找何心雨?”

“嘿,嘿,不可以吗?多交一个朋友,有什么不好?”陈煜笑嘻嘻地掩饰道。

“可以。不过,只是交个朋友那么简单吗?”林紫烟狡诘地笑道。

“哎,我到底可不可以去啊?”陈煜并不理会林紫烟的话中有话。

“好吧,跟我们一起回家吧,但是,心雨姐有没有空陪你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三个人上了柳正的汽车,直奔林紫烟和何心雨的的家。

何心雨和林紫烟早已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了,何心雨服装生意日益红火,收益不错,所以,她付了一部份首期款,在森林小丘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,和林紫烟同住。

何心雨回家的时候,柳正和林紫烟他们已经做好了晚饭,正等着她回来呢。何心雨看见陈煜,不由得微微一怔,说:“陈煜可是稀客啊,你怎么会有空来?”

林紫烟快人快语地说:“陈煜是来找你的。”

“哦,有什么事吗?”何心雨看着陈煜说。

“前两个星期,我路过你的店,进去找你,你不在,我叫你的店员跟你说,打个电话给我,我还给了她我的名片呢。”陈煜说。

“店员?你是说那个长头发的方小姐?”

“不是,是那个短头发的,看上去很豪爽的那个人。”

“哦,她可能是因为忙,忘记和我说了,而且,她也没有给我名片。”何心雨微笑着说。可她心里很明白,一定是田歌擅自把陈煜的名片给处理掉了。她满怀歉意地问:“你找我什么事吗?希望不要耽误你才好。”

陈煜吞吞吐吐地说:“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就是想找到你,在你手里买些衣服,或许可以多得到一些折扣。”陈煜自知在胡说八道,他就是忽然不想在何心雨面前提起吴艺婷。

林紫烟在一边插嘴道:“什么呀?你少在这里言不由衷了,说说你的真实目的吧。”

陈煜的脸红到了耳根,搓着手,一付欲语还羞的样子。柳正赶紧解围道:“哎,你们不饿吗?我可是饿坏了,赶快吃完了饭再说吧。菜都凉了。”

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,何心雨看了看桌子上的四菜一汤,就笑着问:“今天是谁煮的菜啊?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呢。”

“这个龙井虾是我煮的,其他的,都是陈煜煮的。”柳正看似是很老实地回答何心雨的话,其实,他是有目的的。因为他特别突出了陈煜。

何心雨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

柳正又解释说:“不是我们让他做饭的,是他自己抢着要做的,说是第一次上门来打搅我们,不好意思,就当是陪罪了。”

何心雨看看陈煜,恰好陈煜也看着她,满含笑意的眼睛里,似乎又流露出另一种深意,何心雨心不免有些许的颤动,赶紧避开他的目光,埋下头来吃饭。

四个人都闷着头吃饭,饭桌上一时间很静寞,柳正打破了沉默说:“哎,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?给你们讲个笑话吧,那是我以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笑话。”柳正清了清嗓子说:“话说在那个物质比较平乏的年代里,能吃到鸡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,那时候,上班的人都流行自己带中午饭到单位里吃。有一个人呢,那天中午带了半只烧鸡,他十分想炫耀一下自己优越的条件,所以,他在吃鸡之前,拿着烧鸡左看右看,上下端祥着,他的目的就是让围坐在一起的同伴们知道,他今天吃鸡了,可他的同伴却说,你看什么呢?再怎么看,它也是一具鸡的尸体,你在向它默哀吗?那个带烧鸡的人也不甘示弱地说, 谁像你那么狠心,你刚才狼吞虎咽的,把鱼的尸体都吃进去了,那些小猫鱼啊,你也忍心吃?”

柳正说的兴致勃勃,其他三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, 愣愣地看着柳正,柳正看他们都不吃饭了,就说:“哎, 你们怎么都不笑啊?不好笑吗?怎么都不吃饭了呢?吃吧,吃吧,别这么认真地听我说话,边吃边听好了。”

紫烟愁眉苦脸地说:“我刚才吃了很多虾的尸体呢。”何心雨也指了指那条侧鱼说:“这么说来,这是鱼的尸体了?”陈煜说:“原来,我们全是在吃尸体啊?”

柳正这才感到自己闯祸了,吃饭的时候,怎么能讲这种笑话呢,他连忙道歉说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讲这样的笑话,坏了大家的胃口。”

可是,这边柳正在道歉,那边陈煜却开始火上浇油,他说:“说起尸体,, 我想起来了,你们对人体的脂肪有什么联想吗?我告诉你们,人的脂肪啊,像奶油,奶油, Cream 。”

何心雨坐不住了,她说:“天呢,以后谁还敢跟你们这些医生在一起吃饭呢?真是的。”

嬉笑中,晚餐结束了,何心雨开始收拾起碗筷来,陈煜在边上帮忙,何心雨说由她来洗碗,林紫烟和柳正就与何心雨打了一个招呼,俩人进林紫烟的房间里去了。

何心雨把要洗的碗都端进厨房,陈煜跟进来抢着要替何心雨洗碗,何心雨也不客气,就让他洗了,她在边上站了一会儿,问陈煜道:“你喝什么?咖啡?茶?”

陈煜说:“你给我一杯茶吧。”

何心雨又问:“我这里只有龙井,你喝吗?”

“好的,我很喜欢龙井的。”陈煜回答。

何心雨泡了两杯咖啡,两杯茶,把两杯咖啡送进了紫烟的房间。随后,何心雨和陈煜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,陈煜说:“你怎么不问问紫烟要喝什么,直接给她泡了咖啡呢?”

“紫烟读书的时候,喜欢喝咖啡,我们住在一起很多年了,我知道她的习惯。至于柳正嘛,紫烟说他喜欢喝咖啡,所以,不用问。”

“紫烟跟我说,你一直很照顾她的。”陈煜说。

“我们俩人从小一起长大,情同姐妹,我比她年长一些,多多照顾她是应该的,有一个像妹妹一样的人,能在你身边靠着你,跟你撒撒娇,日子过得也不会那么枯燥乏味了。”

“你有时候会感到寂寞吗?”陈煜问。

何心雨想了想说:“ Sametimes 。”

“所以,光有紫烟是不够的,况且,她现在有柳正,她很快会出嫁,那时,你怎么办?”陈煜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哦,没想过,我很忙,哪有多余的时间想这些。”何心雨笑了笑说。

陈煜转着手里的酒杯,想说什么,却又欲言又止。

何心雨说:“你小心,茶水洒出来,很烫的。”你怎么啦?有心思?和女朋友和好了吗?”

陈煜说:“我打电话给她,她不理我,还挂我的电话,我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,这几天,我想了很多,她那么大的小姐脾气,永远是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子,我实在是招架不住了,也很不喜欢,所以,放弃算了。”

“那天,我们出海去,你们俩为什么吵架?”

“是她先问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,她问我如果她掉下海去,我会不会跳到海里去救她, 我说我不会游泳,所以,我不会跳下海去的,但是,我会千方百计地想其他方法去救她,她听了这话就生气了,说我自私,说我不爱她,简直是不可理喻嘛。”陈煜说着,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
“那是你不对,哪有你这么直接了当的说话的呢?她会认为你不重视她,女人呐,最好是男人把她视作掌上明珠一样去珍爱她,把她视作是自己的生命。”

“是,她最好我舍了生命去爱她,可她也不想想,一旦我真的死了,我又怎么能再去爱她呢?”

何心雨一时哑口无言,她不得不承认,陈煜的话是对的。

陈煜又说:“我这个人,不会花言巧语,心里想什么,嘴里就说什么,我的确是不会游泳,我只是实话实说。我做不到的事情,我决不会信口雌黄。”

何心雨笑了。她好奇地问:“可是,你为什么不会呢?”

陈煜不好意思地说:“小学生的时候,有一次,上游泳课,在游泳池里,差点溺水淹死,后来就怕水了,我爸爸妈妈也死活不让我再下水了,所以,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学会游泳。”

何心雨点点头,也不再说什么了。陈煜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别的,无意间看看手表,已经十点多了,就起身告辞了,何心雨问:“你不和柳正一起走吗?”

陈煜说:“算了,我自己先走吧,不要打扰他们了,谢谢你可以陪我说话,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?”

“可 …… 可以呀,何心雨有些为难地说:“可是,我很忙,你不一定找得到我。你回去以后,与你的女朋友好好沟通一下,放下姿态,说点好话,女孩子心软,她会和你和好的。”

陈煜不置可否,递了一张名片给何心雨说:“交个朋友,不反对吧?多个朋友也挺好的,是不是?”

何心雨笑了笑, 接下了名片。

 

林紫烟送走柳正,敲响何心雨的房门的时候,何心雨都快睡着了。林紫烟爬到何心雨的床上,很直接地对何心雨说:“那家伙可能看上你了呢。”

何心雨淡淡地说:“他不是有女朋友吗?”

“是哦,他怎么吃着碗里的,还看着锅里的呢?这么贪心啊。”

“所以说,你小心你的柳正,别让他脚踏两条船。”

“哼,他敢。”林紫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过了一会又说:“喂,如果,陈煜真的看上了你,喜欢上你了,你怎么办?”

“那有什么不好办的,拒绝呀,我可不想和小弟弟一样的人谈恋爱,多没意思,再说了,我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,某些人会有很多想法的。”

“姐弟恋,不错呀,现在正流行呢。离了婚的人又怎么啦?更应该开始新的生活嘛,你那么年轻漂亮,还有成熟的风韵,又温柔贤静,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。”

“你少和我胡扯了,我很累了,你明天不上课吗?快去睡你的觉吧。姐姐的事不用你管,我自己会处理的。”

林紫烟笑着拍了拍何心雨的身体说:“据我所知,陈煜应该长你一岁,可不是小弟弟,你自己考虑吧,别错失良机。”说完,她起身想回自己的房间去了,何心雨并不理睬林紫烟的提议,见她出了房门,就自顾自关了电灯,迷迷糊糊地睡去,很快就睡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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