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恒常的日常 —— 序《请客》夏志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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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 想一想这次该请谁
周强瞧不起赖瑞急巴巴的馋相,又讨厌他说话的腔调。明明是他在钓饭,听起来却像是他多么看得起你,愿意被你请。周强心想,我并不欠你的,你别想说几句好话就骗我老婆给你烧饭吃。
5. 罗森夫妇
还有一道点心,用煮熟的鹌鹑蛋白切成两半,用一半蛋白做底,中间放进不知和什么调味料搅拌过的鹌鹑蛋黄,上面配俄国黑鱼子,入口冰凉,鱼子滑,蛋黄香,蛋白脆,口感极佳。
6. 一口三鸟
“ 前不久雷蒙在欧洲买了些亚洲春宫画回来,一直唠叨说要叫水野来帮着看看。等一会儿他们三个老家伙上楼去看春宫画 —— 你不要跟着去,留在下面和我们这些美丽的活生生的真女人喝酒聊天。 ”
7. 吃饭是次要的
“ 年轻漂亮 ? 韩慧年轻漂亮 ? 她那张长脸那么长, ‘ 去年一滴相思泪,至今尚未到腮边 ’ ,漂亮不漂亮我不知道,我只敢说够挂一张履历表的。 ”
8. 唐人街的家宴
“ 去白宫参加宴会,本是我这么多年赴宴活动中最风光的事,可千不该万不该,我不该让我丈母娘缠着跟我一块去,把我跟克林顿总统单独合影的机会弄没了,真是糟糕透顶。 ”
9. 野味,就得有点野味
秦汉唐教课,给学生放中国电影《红高粱》。演到 “ 我爷爷 ” 把 “ 我奶奶 ” 抢了,撂在高粱地里,那些从小看好莱坞电影,习惯了热吻 —— 脱衣 —— 床上翻滚的程序的美国大学生,连连发问: “ 他们做了吗他们做了吗 ”
10. 吴国忠的故事
吴国忠内心激荡,感情脆弱,一下子身体便垮了,发高烧,说胡话,全身疼痛,两个月没下过床,全靠李秀兰父女照顾。等吴国忠身体慢慢恢复健康,重回学校考口试,最终拿了博士学位,他也成了李家的一个成员。
11. 副团级潘贞丽
“ 真有意思,在唐人街看门的,在衣厂打工的,在餐馆跑堂的,说起来出国之前全都有头有脸。虽然眼下在美国混得不怎么样,要是回中国,请朋友吃满汉全席、宫廷大菜,一点问题也没有 !”
12. 真话说不得
“ 你别想糊弄我,对别人你可以不说真话,对我你可要说真话。什么了不起的事,对我不能说你说,你那点荒唐事到底是怎么个荒唐法,你连我都不愿意告诉说,说,你说 ! 说给我听听嘛 !”
13.“ 波波族 ” 周末
吉米一边装子弹,一边对周强说,这一带住的都是些共和党人,周末在自己的宅地上用猎枪打野火鸡、野兔、松鼠,自以为是回到了美国拓荒时期的大西部。 “ 我们是民主党, ” 吉米笑眯眯地说, “ 可我们也喜欢打猎。 ”
14. 口音不是问题
“ 我知道我说英语有口音,曾经下决心纠正。可是我那死鬼丈夫却说,我就是有这么点口音才迷人,才可爱,叫我要保留我的可爱。他在世,大家都恭维我,说我的口音迷人,等他死了,我才晓得有口音的麻烦。 ”
15. 乔迁之喜
“ 我们的钱,都是一分一分省下来的。我在唐人街做事这么多年,除了工作需要迫不得已,我全是带头天的剩饭做午饭。所以这次我们买房子,头款便付了五十万,贷款三十万。 ”
16. 诗与药
“ 别人家的狗我不知道,我家养的狗,绝对不吃屎。它不仅不吃屎,甚至连肥肉都不吃。我每次喂它生肉、熟肉,都要把肥肉剔掉。它最爱吃的是炖小牛排和炖猪扒,他妈的比人还要挑嘴。 ”
17.“ 枫桥夜泊霜满天 ”
贾喜的足底按摩推出之后,宾客如云。她用半生不熟的英语,向顾客大讲 “ 知足常乐 ” ,老美听得似懂非懂,却对她那些暧昧不清的解释越发着迷,呼朋引伴而来,贾喜的生意越做越大。
18. 红烧狮子头和汉唐首都
“ 老吴,大家都在海外走江湖混日子,何必那么认真不就是一个汉代吗,去掉有什么了不起唐代对了,就行了。你何苦跟我过不去呢 !”
19. 人生就是请客吃饭
“ 我仿佛又闻到了村庄里的气味:牛粪、炊烟、人畜混合的气味,很遥远又很熟悉。当年拼命要离开农村,就是要摆脱那些气味,后来努力挣扎在美国留下来,也是因为那些气味。今天我才发现,这些气味其实还都在记忆里,挥之不去。 ”
20. 琴韵入商音
施韵芬苗条身材,瓜子脸上略施淡妆,穿一套黑色丝绸唐装,齐齐整整缀着一排红色布扣。她朝大家微微一笑,缓缓坐下。待她垂下眼光,注视着身前的古琴,悄悄作一深呼吸的时候,教室里的叽叽喳喳全然消失。
21. 吃辣椒,上哈佛
“ 那间自助餐店每月给我分红五千元,加上我杂货店的收入、我的工资,送两个孩子上哈佛没问题。美国一年赚十万元以上的家庭只占百分之六,我家现在就是那百分之六的家庭之一,也算是打入美国主流社会了 !”
22. 一锅咖喱牛肉和两根胡萝
坎尼思用一个木勺子搅拌锅里的咖喱牛肉,伸出舌头舔了一面,再舔另一面,然后又把勺子放回锅里去搅拌。赵玉敏看了,顿时恶心起来。
23. 赵玉敏辞职
忽然听得周强抽了一下鼻子,赵玉敏伸手一摸,摸到周强脸上湿乎乎的一片,便柔声问道: “ 你怎么了 ” 周强哽咽着说: “ 我多么想用中文对女儿说,你妈妈是个有骨气的人。多么希望她能听得懂 !”
24. 可怜天下父母心
“ 你儿子内向敏感,也许到青年时期会转变。我女儿的毛病,我这个当爸爸的都羞于启齿,连对你这样的老朋友都说不出口。 ”
25. 人在变,请客不变
赵玉敏笑说: “ 中国人也是人,美国人也是人,中国人要吃饭,美国人也要吃饭。只要没有坎尼思那样的混蛋,咱们请自己的朋友吃饭,欢欢喜喜的,担心什么呀 !”
26. 这次客没请好
“ 你刚工作、我刚来美国那几年,咱俩去别人家吃饭也好,请别人到咱们家吃饭也好,都高高兴兴的,可真是快乐了些日子。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,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,会做的菜也越来越多,请客吃饭却不带劲了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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